2011年3月14日 星期一

紅樓隨筆百題61-72(11/04更新72)

61笨蛋

 



A.

在人類司令官認知中,那個最近在他心愛老師身畔晃蕩的德萊尼聖騎士,根本就是個礙事的笨蛋。

弱小又愚蠢、頑固腦袋加上動不動就哭的軟弱。一發十字軍聖擊不知道宰不宰得了一隻遑羅貓。

為什麼,為什麼老師要把這種東西拿來當作寵物,帶在身邊?

白髮男人哼哼蘊著孩子氣的怨懟,天藍眼睛倒映他黑袍冷漠的老師攜著年輕德萊尼,不留一點遲疑絕然遁離的身影。那是日落方向,沿途滴落那聖騎士被他惡毒詛咒折磨出的血跡。

他用力握著看台上粗櫟城磚,指腹幾乎擦破了皮。平時微笑的容顏面無表情,默默決定回去軍隊後,要拿那些藍色外星章魚人來出氣。管那囉嗦的副官再來吵嚷、懇求他施以慈悲。

不管怎麼說,在任性這一點,人類跟他的辛多雷老師相較是青出於藍更甚於藍。

他可是聯盟戰場的白色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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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術士老師將自家寵物扔在地上,回頭遠眺那隱沒於東邊遙遠山脈後的一方聯盟純白城牆。

在那之上,那個不懂放棄的笨蛋,一定仍一身白衣,潔白髮絲下的藍眼不畏西方夕陽刺目血紅,銳利凝視這個方向。

他實在是對這個學生沒有辦法。

驚怖君主閉上雙眼,狠狠把彷彿還在眼前的、那片滿溢哀怨受傷的淺藍抹去。睜開眼,黑底銀絲刺繡的的布靴踢了半坐起來,開始對自己唱治療的德萊尼聖騎士一腳。

「快點把自己治好,我們要回卡林多了。」

他漠然說道。

像是他從未掙扎。

雖然他的確強大到,不需要掙扎太久。

不管是對於冰冷睥睨面對這個世界、或是把他那人類學生的愛冷酷地置諸身後,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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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唱完最後一段禱言,被一個血精靈抓為寵物的德萊尼聖騎士吐掉嘴裡最後一口血,用破碎鎖甲包覆的手背抹去觸鬚及臉上骯髒血污。

聖光溫暖地在他身體中漫射。

但他已不可能忘記,幾個小時前,那撕裂全身的焚燒劇痛。

德萊尼狼狽微微顫抖,然後腰被站在身側的黑髮辛多雷術士踢了踢。

他抬起頭顱,對方姿態冷然說了什麼,但他聽不見。剛剛被弄壞的耳朵尚未被聖光治癒,舌頭也還沒。

那魯在上,那殘酷人類幾乎下了死手。

但人類軍官最後卻留下了自己的一條命,停了動作,只是以複雜難解的目光持續凝視他。

也因此,聖騎士才能撐著一口氣,直到放牧恐懼人──他的主人──挾帶深黑漩渦般的恐怖駕臨聯盟軍營,漆黑法袍後頭屍骸一片。

人類的情緒,只在見到血精靈的驚鴻一瞥時,顯現動搖。簡直發著光。

而這光亮,德萊尼現在看得更清楚了。

就在他痛恨的那個血精靈眼中。

這個討厭的笨蛋。年輕的聖騎士忿忿想。除了這邪惡尖耳朵外,還能有什麼原因?害得他被牽扯進去、遭了一頓皮肉之苦。雖然對於信仰那魯的聖騎士來說,這點傷還算不得什麼(這群穿鎖甲的燈泡抗打能力出名地強,甚至有被支解了拿去做憎惡體,撿回來拼一拼還能復活的案例),但這場無妄之災仍然令德萊尼不爽。

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深仇大恨、怨意難解。

──不然,還有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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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術士師祖幾乎是溺愛般柔軟了嫩綠瞳眸,小心收起德萊尼聖騎士偷偷寫給他的、大書埋怨的信箋。

他白皙手掌撐向身軀旁邊,悠閒晃盪雙足,愜意瞇眼望向地獄火半島那片金紅滲雜邃黑、滿佈天體星雲的詭麗天空。

這群小笨蛋。

白長髮絲的年長草藥師輕輕淺笑,身邊伴著惡魔守衛。坐在基爾加丹王座尖銳山岩間,兀然突出一角的朱赤岩石上。

然後乖乖等待,他的死亡騎士找到他──

 

「拉夫維帝──你這採草採到迷路還給我摔懸崖的超級大笨蛋!!!」

 

fin

結論:所有人都是笨蛋

(沒提到殷普?光他奮不顧身投向拉夫還死不放手這事兒,就足以證明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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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爆炸

 

離水泥土地數百公尺的大樓邊角,秦極東微瞇水般漆黑的眸,虹膜表面滑動過妖魔特有點點金光,有如沙粒黃金被滾滾漆黑河水吞噬。他隻身站於頂樓邊沿,前方除了足以令人類摔成肉塊的高度以外,一無所有。

他美麗的羊女坐在青年迎夜風而立的皮質長靴旁,仰容睜眼,等待他的動靜。紫水晶眼瞳充滿少女樣的恬靜好奇。

而妖魔之主,他白淨襯衫被風吹得凌亂,勾勒精瘦腰身。大氣猛烈吻過秦極東優美臍洞,那是卵生的妖魔模擬人類模樣幻化出之構造。

妖魔之主一向喜歡──追求精緻以及完美。

就如他深愛帶給生靈毀滅與瘋狂。

月光下,秦極東白皙的五官忽然淡雅笑開了,若曇花綻放了萬千層疊幽香。

修長青年大張手臂,昂頭、仰腰,吸入滿空子夜。

然後,一口氣噀出波浪的無色之瘟疫!

惡毒的風沖刷妖魔潔白整齊的齒列而出,秦極東紅舌舔過自己尖銳虎牙,瞳孔化成妖性燦金。他微笑更甚、更甚,仿若交響曲首席指揮家模樣伸出手,把薄紗的疫病刷入城市每一個角落,瀰漫於雜亂街角間、瀰漫於髒汙垃圾桶上、瀰漫於蟻窩似的家家戶戶高樓公寓走廊房間瓷磚,浮動浮動浮動。在月下燈下最深沉的黑暗之下,在一整個城市的地面之上,他無一遺漏展示了疾病地毯的風華。

浮動、浮動、浮動。

青年於夜空張開的手指抓緊,把月色撕扯得淋漓。他神態輕鬆拉扯來乾枯猶如整理身後的披風,接著伸展雙手將土黃的沙塵投下百餘公尺低的世界。人類為這風暴驚呼尖喊,紛紛拔腿,膽怯躲入他們鋼筋鑄成的蟻巢。黑色馬尾的魔性青年歡快優雅地笑,抓了把即將來臨的死亡,把那棉花般柔軟、荊棘似尖利的物事當作大大的抱枕,滿足迷醉地抱在懷裡頭。

就如英國古老青灰磚牆上,有血紅薔薇怒綻出芳華;以他為中心,一朵巨大的花朵正在含苞準備吐露冰冷殘酷的甜膩暗香。

「哥哥、哥哥,」深黑而白衣的惡之鳥高唱出聲,隱隱向城市另一頭開始動盪、蠢蠢欲動伸出血腥爪牙的空氣應和:「來玩吧、來跟我玩吧。我們一起來玩場快樂的遊戲!」

那單純是孩子召集玩伴的心情,完全用不上惡意之類的詞彙。

「來玩嘛,哥哥。」黑髮青年笑著在大廈頂樓坐下,雙腿晃蕩出夜間馬路上。他所寵愛的粉紅羊女頭顱靠上他肩膀,一同吃吃嘻笑,還調皮咬了口他襯衫領子嚼,惹她的主人淺笑敲了敲她頭。

回過視線,業餘的魔物管理人昂高比之月亮雪白的纖細脖頸,歪過頭,微笑輕輕向前方探伸指尖。

自遙遠國度遠道而來的妖魔之主,慵懶投出最後一抹火光──橘紅劃過霓色的夜。

 

爆炸破開。金紅火焰窮凶惡極的花瓣吞沒城市。

 

──而玩耍的時候到了。

惡之鳥在爆烈風暴中向不在視線中的,另一邊的手足血親,咧開嘴。

笑得動人親暱。

fin

秦極東(弟)初登場之時~炸了他哥的城www(炸得可歡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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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敵人

──我恨你的一切。
銀色的王在傾敗的王座前,對黑髮的機器人如此言道。
我、恨、你的一切。全部。所有。
他伸出代表破壞的手,捏上面無表情的機器人雪白脖頸。管線露出,劈啪火花。令眾生害怕恐懼的惡鬼面容,原本還帶著俊美的冰冷被恨意扭曲成怨恨的圖紋。他深紅的披風漫溢在地如散飛之血。
他們之間有過那麼多無聲的呼號。王聽得到。
但這人──這機器欺騙了他。
──我恨你的、一切。
這裡沒有任何子民,只有他國君王的傳信者與他的小寵物躺倒在王廳的另一頭,生死不明。
這裡沒有任何聲音,殘破毀壞只因為國家唯一的銀白國君的憤怒失控而成廢墟,無人敢近。
我恨你的一切、恨你!
王滿腦子都是眼前這人的樣子,只有這人再沒有其他,所有的恨和怒不可竭都屬於這人。
我恨你的一切。為什麼我要愛你?
銀色暴君用力把機器人的臉掐起,立時黑髮人型機器損毀更重,點點火花更甚,,即使他那令王沉迷的眼睛依然波瀾不興,平靜如昔。

──為什麼我愛你?在我恨你的同時。

如果可以把你忘記,我會的。王咬牙的聲音戴著怨恨絕望心冷而顫抖,手上用勁,可明明掐著對方,卻是自己在窒息。
他曾徒手毀滅敵人,把機器大軍擋於城外千里──他曾單手撕碎機器統帥的金屬頭顱。
但捧著這人的臉,暴君竟不能從脖子處扯下它。
幾乎是瘋狂無望,他甚至想,就這樣吧,就這樣捧著這人的臉,直到永永遠遠,不要有未來。他們就如斯永恆站在一起,在灰白的過濾陽光下的王座前。

我恨你的一切。

暴君低下頭,閉上眼睫。
他將額頭抵上了機器人的額,神情麻木。

但為什麼我愛你。

 fin

 機器人群,暴君與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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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準備

 

做出回答後,食人妖女孩直直瞪著自己,腦後辮子宛如銀月城中貓咪豎毛般炸起。

「你說什麼?!你們兩個不是那種關係?!」

黑髮的聖騎士眨了眨眼睛,溫和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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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十歲那年相識。

那時的金髮血精靈瘦小得多、沉默得多。童年的他伸出手去,觸掌皆是寒氣,連手指都凍僵了的無聲無息、死者般的了無生趣。

叫人怎能,不把整個身體都貼上去,努力將那個小小的身影融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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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騎,」本來難得在幫牧師弄晚餐的金紅色法袍者踏著輕快的腳步走來,滿不在乎而輕挑的綠瞳瞥一付大受打擊跑掉的法師一眼:「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沒什麼。」他笑笑,往旁邊挪一挪,空出個地方,毫不意外另一辛多雷坐了便向他倒下,將臉埋入他退下盔甲的肩膀。隨身帶著的小鬼也乖乖找了個位子窩好。

「騙──人。」

金髮的術士在他脖頸邊打了個暖暖的呵欠。蹭了蹭,如孩子的閉眼模樣沒有一分半點陰暗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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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很久以前,他們的靈魂便互相交融,缺一不可。像是樹木的根扎入地底,卻與彼此根鬚相纏。

你是不同的。

你是,不同的。 

他們心知肚明,彼此眼神交會時,就如此低語一次。不管是在戰鬥的血花之中,或是在學徒時代、窸窸窣窣鵝毛筆尖擦過羊皮紙的聲音裡頭。

但他們依然不是那種浪漫的關係,不像女孩兒們在導師眼皮下偷翻的羅曼史那樣。

沒有那些濕濕滑滑的吻,沒有情慾的碰觸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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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薩滿看了他們這兒一眼。(說〝他們這兒〞,是因為術士正躺在他膝上,咬筆苦惱著要寫給師祖的日常信箋上,該不該提到他今天第512惹得獵人從冬泉谷淚奔到黑海岸)女獸人表情滿是困惑。

啊,想必是法師跟她說了吧。

邊耐心梳理術士的淡金長髮,聖騎邊在心中了然地微微一笑。接著他抬頭向薩滿無辜眨眼,血精靈的俊秀容貌特別適合這種純良的神情,堪稱種族特長之一。他從術士的父親那兒學來這招後,每次都感嘆它的好用,看,薩滿現下便火速轉過頭去,死命不看他們一眼。

術士從墨痕中昂起臉疑問望他,黑髮的聖光者只是擴大微笑。

他們的確沒〝在一起〞。

從還是小孩子的時候。

從雙雙少年一同讀書、練劍、最後卻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之時。

直至這一秒,他們都已成年的現在。

過往日子細數有千千萬萬,一同攜手了那樣多的日夜。

但他們〝還沒在一起〞。

因為,這又不急。

聖騎垂眸盪漾淺笑,溫柔的同時不疾不徐。



我們還能準備很長的時間。

 

FIN

...........聖騎士是很善良純真的。(認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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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時間

 

艷桃滿谷,赧粉嬌人。

桃花林中,一處大宅坐擁廣大地域,巍偉而悠然地佇立一方。宅門內亦滿植桃木,花朵遍綻於枝頭,端的是風流雅致,又無形帶了烈氣。

大宅中,約莫6歲的藍衣男孩手抓剛折下的,末端桃花仍嬌艷的桃木枝條,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伸頸瞧著房裡床榻上一團微微動作的東西。此舉引得一旁悠閒躺坐,嘴嚼西域葡萄的青年呵呵笑,抬手去揉男孩頭髮,令孩子瞇眼抗議閃躲。青年身畔的少婦掩袖彎唇,鳳眸清冷卻莞爾,但另一頭,一位大約十來歲的少年朝這對年輕夫妻冷哼了聲,兩人立時收緊笑聲。

奇妙處於主導地位的少年站起身,黑且冷然的眸子在放到男孩身上時,卻融成一泉寵溺春池,他對那藍衣男孩溫柔笑道。

「雲兒,你想跟哥哥一起去辦點事情,還是想待在這兒?」

藍袍孩童脫離已為人父但仍幼稚至極的青年魔掌,轉轉大眼。

「哥哥去忙吧,雲兒留在這裡。」奶聲奶氣。

少年笑著的嘴角扭曲了下:「……雲兒,你不陪哥哥?」

「因為這裡有寶寶啊。」男孩笑得天真燦爛直接拋棄兄長,還揮一揮天藍色寬袖:「哥哥再見!」

身穿明黃服飾的少年臉色發黑,抽了抽嘴角。狠狠瞪了床上那襁褓嬰兒,甩袖出房。身為少年半盟友半臣子的一對夫妻相對咬著嘴笑,回頭看男孩乖乖爬上椅子坐好,遂也跟著去了。

門掩上,男孩乖巧坐在椅子上晃腳,甩著桃花枝。

腳步遠去,男孩乖巧坐在椅子上唱童謠,甩著桃花枝。

腳步消失……男孩手腳迅速跳下椅子爬上床榻,手上桃花枝在被褥上留下明顯劃痕,刮破了棉被扯出白絮,始作俑者卻不痛不癢貌,把手上桃樹枝一扔,只顧一臉好奇細細看自家乾姊的新生兒子。

「好小!」

渾然不覺自己自言自語音量不小,他伸出小指頭戳戳嬰孩額頭。驚異瞪眼。

「好軟!」

一門心思都撲騰到探究新事物上,從沒見過嬰兒的男孩好奇東碰碰西摸摸,而那嬰孩也不知是遲頓或是困懶,不哭不鬧,只微瞇著深黑眼瞳,一臉欲睡,不管房中另一人湊近他,還嗅了嗅。

「哎……寶寶,你好香喔!」

藍衣男孩抽動小鼻子,笑得可開心了。見嬰兒打了個小噴嚏,張嘴呵欠,他忍不住用食指去摸嬰孩粉紅的嘴。

──沒想到樂極生悲,指頭就被〝啊嗯〞一口含住。

「──!!!」

男孩睜大眼睛,另一手撐著棉被,一張精雕玉琢的小臉完全僵住,徹底嚇傻了。

嬰兒還沒長牙的肉肉牙床磨蹭過他的手指,舌頭也滑了過去。他的指尖感覺得到嬰兒的口水。

動作僵硬,藍衣男孩試著彎曲指頭,想搶救自己的手,沒想手指一動,床上那嬰孩就叼得更緊,還開始做出吸吮的舉動。孩子何嘗遇過這般困境,立時驚恐得不知所措,也好在嬰兒大概剛被餵飽,只意思意思吸了幾下便停下,但仍繼續含著人家食指不放。

於是──藍衣男孩動也不敢動了。

至於後來,花了兩個時辰商討完事情,回到房間看見藍衣男孩僵坐在睡熟了的嬰兒旁,手還被緊緊含住之時,二男一女三人的微妙表情。

至於後來,眼眶含淚的男孩如何在瞧見兄長乾姐後,一秒內撲簌簌淚下,放聲大哭。

至於後來,男孩的兄長如何滿面殺氣要找那惹他心肝寶貝哭泣的嬰兒算帳,導致一對父母驚慌失色抱起兒子在房裡頭閃來躲去,最後還是男孩邊哭得打小嗝兒邊撲上去從哥哥手下保護嬰孩。

此乃後話、後話。

 

……藍衣的掌櫃從午寐中醒來。

窗櫺透入的陽光暖金亮目,將他家小二的黑袍也染了邊緣微光。

重建後的天下第一棧,此時正是客人打尖時分。隔著幾層木板,下頭人語話聲變得模模糊糊,宛若遙遠。

保持趴在邪門少主身上睡的姿勢,掌櫃眼珠轉轉,自青藍袖袍中探出手指,去碰閉著眼睛的男子嘴唇。

突然被一口含住。

二十八歲的青年睜大眼,卻見身下那人黑瞳微扯一絲縫隙,徐徐伸手來抓住他腕,懶散而緩慢地,一吋一吋吮上手指,最後溫軟的嘴唇停在掌心,就只輕柔抵著。

掌櫃不由得笑出聲音,引來原意是親近溫存的黑衣店小二眉頭一挑,眼色困惑。

藍衣生意人笑著親上對方額角,蹭進他懷裡頭。

紅塵世俗中芸芸眾生,不會有任何一個知道青年現下心中所思所想。

 

時光荏苒,過去了如此悠長的時間。

 

可你終究,被留給了我。

 

我終究尋回了你。

 

fin

........算是劇透?(笑

只是想寫還有點傻傻呆呆的小掌櫃(和從小就會吃人的某人)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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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某人

她好奇大睜美麗的碎藍眼眸,看著面前有一頭銀白長髮的青年,後者坐於雕工精緻的圓木椅上,模樣知性而文雅,就如艾薩拉女王統治下所有的高等精靈。
「伊露恩護佑我們,親愛的兄弟。」她親切地招呼,想從床上起來。月神呀,這太不合禮數了,客人在床旁,她卻這樣躺著。
這時她才發覺,周圍不是她所熟悉的家中擺設,雖然那牆上帷幕、床頭小巧水晶裝飾也給了她一種安心感。(她沒有意識到,那些水晶雕工是如此相似於她自己的作品)
「妳醒了?」陌生的青年對她展開笑顏,溫柔又毫無掩飾的甜蜜,令她瞧了臉都有些發燙:「餓了嗎?我去給妳拿些松果麵包來──」

『──不加果醬。』

她跟他同時出口,接著她瞪大眼睛,而他表情凝結了一秒,淺淺微笑起來。
「我知道妳的習慣,我心愛的。」
那個沒報上名字的某某人起身,逕自開門出去。修長的身體包裹於款式奇怪的布料中。(她不記得這是現在的普通服飾設計了,就如她不記得究竟是誰做了這套衣衫給青年一樣)但床上的她只為了青年最後一句話而雙頰染紅。哎!這到底是哪裡來的撞了樹的傻森林貓頭鷹!竟然對剛見面的女孩這般口不擇言!
沒禮貌的傢伙、沒禮貌的傢伙!(但這股隱隱約約的喜愛又是怎麼回事?)
想追求人便該從紳士做起,這種直接把人當多年伴侶的口吻真是太不像話了,等他回來可要給一頓臉色才行!(很明顯她忘記了,許久以前的時光,她是怎麼因這木頭的不解風情嬌蠻跺足,嚇跑精靈女王宮中眾多小鹿)
枕在如雲朵柔軟的枕頭上,她並未注意到自己身軀異常的虛軟。也沒發現這個房間獨獨缺少的事物。只是突然覺得昏然欲睡。
於是她邊想著那還沒回來的不知名某人,邊睏極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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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回到房間,手捧還冒著熱氣的麵包與濃湯,目光平靜看已再度睡熟的她。
輕輕將食物托盤無聲置於桌上,銀白髮辮的青年在床上精靈女子旁邊坐下,握起她滿是老朽班紋的手,輕柔在皺縮指尖上落下一吻。
然後,拉夫維帝在沒有鏡子的家中,再次等待他的妻子醒來。
(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多麼渴望愛侶再一次呼喚他的名字)
(但他想,若真有那麼一天,他會笑得流出淚來,)


EN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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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此處

 

有時候,A心底會產生一種衝動。

像是去踩斷一個人的脛骨(清脆的),或是用瑞士刀把血肉割開(那會是無聲),諸如此類(當然,顯而易見)。他需要一個獵場去殺狩征服,去伸舌舐過手指縫隙殘留的敵人之血、自己的血、獵物的血。這股黑暗本能既暴烈又兇殘,以此懺悔的話,鐵定能讓那個愛讓人吻他戒指的十字架擁護者(*1)嚇昏過去。

他的長官馴養了他,而後,繼承長官之位的凜厲灰白女王再次令他順服將脖頸呈放到皮革項圈上,往上以鮮綠眼睛仰望。國家允諾給他一個充滿鮮血的獵場,而那就是此處、就是這整個平坦的世界,從城市到海洋、天空到無盡的騙局。這便是他投以自身並付出生命,渴盼狂喜而全心沉迷的狩林。

而他知曉那個男人也是一樣。

那個一年到頭行事皆如威尼斯嘉年華風格,令人聯想起飛揚的絲綢蕾絲蓬裙、乘滿酒液的華貴琉璃酒杯的、那個淫亂狂歡卻又矜持優雅的大英帝國忠犬。

那個現下笑得壞心,邊以天鵝絨般男中音清唱〝甜蜜之痛〞(*2),邊不懷好意壓住躺臥於沙發上、正在晚間閱讀的他、的男人。

那個男人,他們是彼此的同類

 

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不安 



低沉吟哼。



令人失措,卻又著迷深陷 



宛如舌吻濕熱纏蜷的聲音。

 

我顫抖,心如刀割, 

彷彿被這美麗刺傷── 



啊,這現代的唐璜。



若是胡勒晚個一、兩百年來寫他的名作,那麼劇院之鬼就得變更他最後的演出曲名了。(*3)

A漫不經心飄移思緒,任對方在音律空隙吟哦間,低下頭用牙齒咬去他戴來閱讀的金絲眼鏡。而男人解開仰躺於白皮革長沙發中,慵懶動也不動的金髮男子領帶,調情一樣的嗓音輾轉拉高。

 

當心口滿佈劃傷 

卻仍享受痛中的歡愉

  

病態且魔性。



我沉迷於毒藥之中! 

直至 

喪失理智! 



與紳士模樣所不符,他藍色眼眸中滿是無聲激情。

佐以複雜華麗的法語,男人倏地咬在A耳旁。



這是如何美好的苦楚! 



J還在繼續他的個人演出,同時以牙讓歌詞成了字面上的意思。



當你愛著,一切都是正常無虞 

我不在乎這罪惡來源,只享受它嵌入皮膚之中── 



A知道下一句是什麼。

──但他耐心告罄。

金髮綠眼的男人突然伸出手,無情揪住正悠然解著自己襯衫衣扣的傢伙烏黑短髮。

狩獵的獸類將同類的動作打斷、把另一個火熱的身軀拉近。黑西裝褲下胯對胯。

單手掐抓於被噤聲後,仍掛著笑容的J的喉結上,他瞇起眼,讓眸光似東方陪葬的古玉晦暗沉綠。

當你愛著,一切都是正常無虞。」金髮探員平板念誦原本譜成激烈哀吟的曲詞,只有頭微微歪過,淡金眉毛跟著一挑:「快快屈服──獻出你的淚水?

他仰高臉吐息,藍瞳的男人在對方頭顱湊近自身胸膛,往上貪婪挨根舔過五根握緊的指頭、與其露出的寸許脖頸肌膚時,發出投降了的呻吟。

較煽情歌聲更罪惡,甜美、低啞、暫時臣服的慾望白旗。

What can I say? Lovely?

被反制的黑髮間諜笑笑地,眨了下天藍色右眼。嘴角壞笑令他亞麻白POLO衫宛如亞瑟王圓桌武士的鎖子甲閃亮,襯得他神采飛揚,近乎自伊甸墜下之背德造物,燦爛麋腐。                         

You had me at hello.

互相以牙以爪捕獵,兩頭女王與國的狩獸盡皆沉迷──於此時此處。

於此流溢甜蜜苦楚之地。

 

FIN

*1教皇(A,請在心底也保持些禮儀好嗎)

*2搖滾莫札特,近代音樂劇

*3卡斯頓‧胡勒,〝歌劇魅影〞作者。劇中魅影選擇的最後決戰曲目為〝勝利的唐璜〞

──喔不我到底在寫什麼(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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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轉變

 

瑞狄法德站在好友家圍牆下,看著金髮的子姪輩翻過自家白石高牆,動作漂亮著地。

跟他母親倒是很像。

紅髮牧師攏著朱色法袍寬袖,心裡不無緬懷,但臉上依然保持冷酷神色。

外貌約莫15歲年紀的金髮少年瞥了他這邊一眼,意外看見長輩身影,皺了皺秀氣長眉,可仍然溫吞踱了過來,滿不在乎在嚴厲年長辛多雷面前站好。夜色落在他睫毛下,成了長睫纖細分明的黑影。

「你去了哪裡?」清冷月光下,瑞狄法德動作跟表情不變,只淡然問:「現在是午夜,就算永歌森林四季如春,夜裡也沒有太陽能夠照亮那些泉爪山貓的爪子。」和你與你朋友的愚蠢。辛多雷牧師保留了後一句。

「不用擔心,伯父。」那張同時融合了父親與母親影子的精緻小臉,卻出現了兩者皆不曾有過的冷笑及嗤之以鼻:「鬼魂之地不管白天黑夜,都缺少陽光。」

「既然如此。」牧師的面孔罩上另一層寒霜:「你們應該知道,連職業導師都尚未選擇的學徒,是禁止進入永歌森林深處──更不用說是鬼魂之地的吧。」

「啊,是的、是的──所以呢?老樣子,抄寫聖騎士典籍十次,對嗎?」年少的辛多雷挑起眉眼,嘲諷般看他,毫無恭敬之意地行了個禮:「我明天會把處罰交給您的──伯父。」

如此說著,金髮的辛多雷少年用他遺傳自瑞狄法德工程師好友的漂亮嘴唇勾起敷衍嘲笑,身軀如使單手劍的時候,輕巧一轉,便從布袍者身旁穿行而過。

瑞狄法德轉頭瞪著顯然欠缺悔改意味的孩子背影,有種自己不代替某位血騎士好友好好教導兒子不行的感受。

但同時在嚴酷的男子心中,卻如群山間連續延燒的烽火般,點燃了感激與恩典。

──是什麼時候起,那雙翠綠得奇異的眸子有了──即使是譏諷的──感情的閃動?

──曾幾何時,他從實驗室帶回來的〝實驗品〞──成為了他們〝同族的少年〞?

賜福於他吧。

血精靈的大牧師在白女士的月光下,嚴正五官面無表情,卻沉默而滿足地無聲祈禱,快樂就像源泉湧自於他莊嚴牧師袍下左側心口。

賜福於他,賜福於那個改變這一切的辛多雷。

賜福於,讓他珍視的孩子轉變之人。

fin

紐帶一部曲和二部曲中間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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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甜蜜

 倫敦鮮少會有的、美好溫暖的陽光將她喚醒。

 羊女眨開孩童特有的大眼睛,粉色睫毛宛如豐收的稻穗輕顫。她瞇起眼睛打了個孩子氣的呵欠,在白底藍圓點的床單上蹭了蹭,翻了個身,看到一個修長身影背光面對自己。

 「──東在哪裡?」幼小羊女保持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的姿勢,只剩一張臉探出被窩,睜著粉紅的眼眸問:「大哥哥,你是誰?」

 半撐著臉,那個逆光的亞裔男人慵懶對魔物女孩微笑。

 「我是秦極東。」

 「可是你又不是我的東。」羊女歪過頭,天真無邪疑惑:「你也不像我的東那樣喜歡我。」

「怎麼會呢?」男人溫柔笑說,話語如蜜滴落:「我非常、非常喜歡妳啊。」

這是一個騙子大人。

小羊女安靜地睜眼盯視陌生人(陌生人說他是東的哥哥、陌生人說她可以叫他秦,以免跟東搞混了),看著他淺笑喚來透明的樹木精靈,為她準備餐點;看他從容叫來狐狸侍從,做為她的玩伴;看他優雅吩咐只有一顆頭的少女,帶她熟悉新環境。

他說這裡遠離了倫敦、遠離了英國、遠離了可怕危險的妖魔秦極東。

「妳先住在我們這裡,」那有著她喜歡的監護人面孔的男人蹲下身,對她笑,一襲唐裝溫文垂地:「等合適時候到了,大哥哥我就帶妳回去找爸爸媽媽,好嗎?」

騙子大人。

倫敦之主圈養的小羊女點頭,粉紅眸子怯生生憐兮兮,無助稚嫩的模樣。

秦極東若有所思站起身,瞥她一眼,笑笑走出房間。而那個被指派為她的玩伴的白毛狐狸男孩嘟嘴,不悅問她要玩些什麼。

小羊女眨了眨她我見猶憐的美麗眼眸,露出小女孩特有的害羞怯笑,令狐狸男孩也不禁軟下了臉。

小小的羊女笑顏甜美如蜜,宛如剛才離去的魔物管理人。

 

她一向是個令東驕傲的好學生。

 

FIN

當秦極東(兄)從秦極東(弟)身邊把小羊帶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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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背叛

 

貝瑞塔發出清脆上膛的聲音,槍口直指眉心。

J自己的眉心。

穿著藍色病號服的黑髮男人嘆口氣,舉起雙手投降時發出了一連串近似咕噥的呻吟。J懊惱從攀到一半的床上乖乖滾到房間角落去。畢竟,他還沒有讓自己額葉(*1)與貝瑞塔彈匝內子彈親密接觸的打算,即使這表示他同樣得放棄另一個打算,嗯,與子彈主人親密接觸的那一個。

「醫生說:靜養六週。」持槍的金髮探員冷酷微笑,直到黑髮同儕在角落裡縮得不能再縮之前都沒放下兇器:「告訴我,你有哪個字聽不懂?」

「我狀況好得很!骨折的地方癒合良好啊!」J揮了揮自己還被白色石膏包著的左手,一臉委屈。回應他的是一枚擊中他旁邊牆壁的金屬子彈。

槍聲在病房中迴盪的巨響與A冷臉中的怒氣呈等比,俊美的金髮男人咬牙切齒。

「那句話的受詞是我。蠢蛋。」咧出兇惡的笑,A用槍托敲敲自己同樣被石膏包裹並且吊在床上的右腳:「靜養,六週(*2)」。」

沒戲了。

J看了一眼牆上彈痕,再配合A的語調,哀傷做出結論:A很火,他真的很火。

要知道,之前即使他們那位女王上司允許金髮探員在病房中佩帶槍支並給予開火特赦,A可都沒真的對他開過一次槍哩。

「但是我想念你了。」J天藍眼睛眨眨,一臉哀怨:「從上次任務後我就沒碰到你了。」

「那麼,」邊對隊友無溫笑,A邊抓起遙控器隨意轉台。軍醫病房嵌在牆上的電視還是不錯的,連HBO都有:「下次任務時,你可以試著不要用炸掉火車來結尾。」

J在牆角滾了兩下,悻悻爬上家屬用沙發,缺乏大男人自覺地噘嘴外加悶悶不樂。

「但那可是六週耶六週……這下我可得徹底背叛自己的身體一把了。」

從螢幕上播出的新英雄電影預告(*3)畫面移開目光,A斜瞟有氣無力掛在沙發上的老同學兼多年隊友兼床上情人,沉默一下,伸出手指微勾了勾。

藍眼男人眨了眨眼睛,起身開懷蹭過去,毫無防備於是被另一男性明快俐落扯住頭髮然後臉被無情撞進病床枕頭(嘿,聽,電視上那部電影預告裡的超大綠色怪獸還幫他可憐的頭配音)(*4)。他慘噢了一聲摀住自己被撞得酸痛的鼻子,抬臉用〝喔天祐女王啊這男人叛國了!〞的強烈受傷眼神仰望仍抓著他漆黑短髮的金髮同儕。後者朝他咧出滿是復仇意味的鋒利淺笑。

 

「要知道,在決定跟你搞在一起的時候,J,」A愉悅揪緊好友黑髮,眼神兇狠明亮:「我可把自己的靈魂從內而外背叛個通透了。」

 

FIN

 

*1:大腦位於前額處的部分,與人格有關,大超壞掉變白超時就是把小丑的這裡切了

*2:六週是骨折後靜養期,癒合好不好就看這時候啦

*3:喔耶,大家都知道我在說哪部預告

*4:請從水管上204秒那版的01:50開始看,Tony你嘴真的超壞(大笑),另外,可以把Bannar的怒吼代入來聯想A內心怒火的澎湃度──下次可別再淘氣炸火車囉,J探員(wink)

給陵子抱一個(h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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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超現實

 

「我不懂我兒子在想什麼。」辛多雷中罕見的工程師先生悲傷道。

再次喝了一大口手中的銀月美酒,他晃了晃亞麻色短髮悲痛說:「他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們父子之間只有〝早安〞、〝晚安〞,他的教父至少還多了一句〝我出門了〞!他從來不跟我說〝我出門了〞!」抓著酒杯用力一敲白石桌面。

他對面的血精靈女牧師搖晃指尖的銀白高腳杯,一臉同情。

「喔,親愛的,我懂,我真的懂。」使勁點了點頭,醉醺醺的女牧師一頭蜂蜜色頭髮亂翹,她揮動還抓著一把血薊的手臂:「孩子們大了就是這樣,我妹妹也是,以前都還會跟我邀功說幹掉多少聯盟狗,現在迷上南瓜頭就──」打了個酒嗝:「──就跑了!連影子都不見!把我這姐姐看做什麼了嗚嗚嗚──」

「沒錯!我兒子他也跟另一個孩子跑了,雖然對方也是好孩子,可是我、我……」酩酊大醉的男人開始趴在桌上哭:「我好想我老婆……嗚嗚……老婆我們的兒子被拐走了……嗚嗚嗚哇哇哇哇……」

「別、別哭,帕里先生,我──我比你更慘、你哭什麼?」女牧師邊抽鼻子邊拍桌子,哭鬧起來:「我養到大的妹妹跟你兒子一樣也被個辛多雷男人拐走了……而且我倒追的上司,竟然用〝他放不下兒時玩伴〞來拒絕我──這是什麼世道啊,嗚嗚咕咕咕嗚嘎。」哭得非常之難聽還不忘抓過旁邊工程師的袖子擤鼻涕。

「可是雀烏小姐,他連一個回頭都沒給我啊!」

「我妹妹可是下個星期要結婚了今天才告訴我呀!」

「嗚嗚嗚喔喔喔哇哇──」

「咕咕嗚嗚噎噎噎噎──」

「……那個,尊敬的牧師長大人,」旅店女老闆向大半夜被挖下床,仍一身整齊莊嚴的紅髮首席牧師表示困擾:「這兩位,是不是請您……?」

女血精靈皺眉但優雅地做了一個麻煩你快點處理好嗎的手勢,沒想到討來的救兵瞪著幾公尺外發酒瘋的兩位熟人,一秒轉身就走。

「晚安。」

「?!」女老闆不可置信瞠目:「您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我要回到我的床上。」威震銀月城的牧師教父面無表情。

 

「這種超出現實的夢,睡醒了當然就不見了。」

 

FIN

──不要逃避現實啊瑞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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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賊



盜賊的本質是偷取。

不管是偷取人們身上的銀幣,或是竊得敵人的性命,總歸就是陰影中的掠奪。

而否殺,是個不殺的盜賊。

他本名也不叫否殺,那是可以殺人的名字,所以被他拋棄在腦後。

盜賊的名從來沒有重要過。重要的是刀刃與毒藥。

只是否殺也不能磨利他的匕首、不能為他的武器塗抹致命毒藥。那是由於他給了教導他的那位老盜賊承諾,他的手將永遠不得沾染血腥之紅,潔白得刺眼,刺眼到他想找個冒險隊加入都難。畢竟,一個不能提供高攻擊力、快速解決敵人的盜賊,在冒險者隊伍裡毫無用處。

所以你可以知道,那些無需殺戮的工作,對他有多重要……至少,嗯,重要到他不能當場把他的哥布林臨時工老闆醜臉向下浸到藏寶海灣裡頭。

「就跟你說,我幫你宰了他就好。」髮絲雪白的美麗血精靈迎風回眸看他,殺氣騰騰:「為了這份工作,你竟然不跟我過七夕?!」

「就是因為要和妳過節日,我才把妳帶來。」頭上一如往常戴著南瓜頭,他磨利從太陽尖塔一路陪伴他到現在的新兵匕首,表情淡然:「可以免費遊遍艾澤拉斯,感覺還不錯?」

「帶來?帶來?!你根本就是把我悶棍抓走!」白頭翁氣得張牙舞爪:「我想過的是甜蜜的兩人世界,而不是滿世界跑,去弄什麼〝愛的鵲鳥信件服務〞收件!這些人想寄情書,為什麼不投郵筒就好,還要你去拿信?!」

「因為明天是七夕。」否殺嘆口氣,以讓嗜殺情人更火大的耐心口吻說:「而且這個服務是免費的。省錢。」

只是前提是必須成為哥布林老闆VIP會員,才能有相關活動參與資格。天知道在這之前會員們得往哥布林老闆口袋裡面投進多少金幣。

無奸不商啊,哎哎。

「反正你就是個工作重於愛情的傢伙、呆瓜、負心漢!」辛多雷女法師跳上來就往他尖耳朵一口咬下去,忿忿磨牙:「豬頭、渾球、討厭鬼!」

「是、是。」摟住對方纖腰,在飛行坐騎上保持平衡。

「笨蛋、蠢才、大木頭!」不客氣坐在血精靈盜賊腿上,咬牙敲南瓜頭:「遲鈍、沒腦、心機男!」

「這真是悖論,親愛的。」淡定表示,他開始向目的地降落。

「野蠻、過分、維酷人──呀啊──!」怒罵轉化成驚聲尖叫拉長成線,雙足飛龍急速俯衝向地面,讓法師吃了一嘴的狂風,突然降在了地面。綠眼白頭翁緊緊閉眼,半晌才敢睜開翠色雙眸,恨恨轉頭,白色長髮凌亂:「……你是故意的!無恥、小氣、黑心貨!」

「我以名譽向妳擔保,妳誇張了。」面不改色將佳人摟在懷裡,踩上瓦許伊爾邊緣海灘。否殺牽著白頭翁,邊細細磨滑過情人手心,邊在南瓜頭下面,微笑。

因為盜賊的本質是偷取。

所以這隻殺人狂鳥兒啊──就算再怎麼啾啾叫、就算再怎麼啄人撲動羽毛、就算再怎麼欺負否殺是個不殺的盜賊。



她也被他偷走了、就此包在了手心。



fin

算是七夕小番外?還沒去見軍團長的時候(快樂

百題重開機!今年希望可以寫完唷唷唷唷唷(轉圈

寫給陵子的點心!今晚加油=w=

 

2 則留言:

  1. 科,剛溜去打從小學過後就沒寫過的詩再溜回來繼續留言(你是要讓人回死!?(沒辦法,今天腦子一直抽動,停不下來....
    啊題外,小學過後不再寫詩,是因為寫詩送人結果當下就被說很噁心,從此就不再寫了= _ =(真不曉得當時在想什麼....

    61.
    我討厭笨蛋(認真)
    但這種笨蛋我喜歡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知道得你知道我多喜歡術師師跟司令官這兩人多可愛不是
    又傻又痛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甜得成分在其中,肯定有吧,瞧司令官腥紅色的眼在發光哪,閃爍著滿溢的甜膩令人無法忽視不是?
    暴君啊暴君的愛可以殺人的唷唷唷唷,對等量的追求,啊啊當任性在眼前炸開一條血路時,另一人,宛若黑夜另一頭的王者將會來臨,君臨之處屍橫遍野,明明不是較勁卻有著旗鼓相當的意味,就像只有這樣做,兩人才能站上象徵永恆的平行線對視數秒。
    這叫我怎麼不喜歡老師跟司令官啊(崩潰
    只是王者交鋒,苦得就是那些平民老百姓就是了(擦汗

    德萊尼啊,其實你就只是個無緣無故受苦的貧民老百姓
    玩WoW到現在,覺得德萊尼真得是個很可憐的種族啊QAQ
    明明就是擁有美麗膚色詭麗犄角還有非人類非常適合調情用得尾巴的種族啊(不曉得為什麼打到尾巴這裡突然想到融合砲(?)
    啊,不過這可憐絕對不包含某敗類(欸?
    話說如此,我還是沒多少同情就是了,要知道老百姓最強的是什麼?
    生命力。(淡定笑

    師祖就是溺愛啊(感嘆笑)
    其實就是因為師祖這樣能包容一切的愛,才有辦法把底下那群徒子徒孫(?)的心抓得緊緊的,無壓而靜靜容納一切,其實才是最寬容的存在。
    就像世界一樣(?)OAO""
    (這樣說來殷普好像成了拯救世界的勇者(!?(勇者很可憐啊要巨龍要救公(ㄌㄚ)主(ㄈㄨ)要面對全世界(師祖底下的徒子徒孫)的質問....
    殷普你真的勇氣可嘉(用力拍肩

    62.
    機械人群跟懶法師我超期待本文的唷>w</
    機械人群目前看到最棒的部分就是王的壞掉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超喜歡壞掉得玩意兒,這該死任性的王,就像情緒在他血管裡點燃了火,赤裸裸得焚燒過整個城鎮、王國,一切比核爆還令人驚怖啊啊,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一人的情緒而已。
    王的咆嘯就像死亡金屬刮抓在耳際的沙啞,這像喉頭被撕裂的尖叫。
    這撕心裂肺的聲響痛死了確很好聽(愉悅哼哼
    而最棒的是結尾啊wwwwwwwwww
    用身體來尖叫,如此安靜的尖叫。
    向世界提問嗎?
    大哉問,沒有人能回答你的問題啊王。
    恨與愛意體兩面,LOVE潦草寫落的背面就是HATE啊(笑

    快開坑啊啊啊(抓住搖晃
    機械人群看到現再徹底是我的菜啊T T
    再不然用百題把他寫完吧(蓋章(喂




    版主回覆:(08/21/2011 12:44:19 AM)


    *今天才看到它格式整個亂掉.....= =lll

    小學生的腦子很多還沒發展出〝詩〞這一塊吧.....
    不過為什麼會說噁心啊囧

    61
    嗯.......反正這兩孩子是甜不起來的,想也知道。(攤手
    兩個都是固執到恐怖的男人,有時候就是因為他們的執著才造成他們的強大,但在之間感情這一塊是講也不用講

    海莫埃洛是幼稚的傢伙,勒特卻是霸道又油鹽不進,所以當勒特決定扔下海莫埃洛往前走時,司令官再怎麼緊抓都沒用

    所以才妒忌每一個曾經待在勒特身邊的人,包括小傻蛋、術士、師祖(說不定還有大法師),每每都要找對方麻煩

    然後藉此短暫地霸占心愛的老師

    (唉,就說他是個人類幼稚鬼)

    誰叫小傻蛋一開始不長眼,自己跑去找驚怖君主麻煩?(茶)
    反正他是聖騎士咩~絕對不會掛的聖騎士咩~~
    勒特也不會抓那麼弱的東西當寵物的啦哈哈哈(大笑)(被聖光打擊

    德萊尼喔~他們真的還滿衰的耶你看看,本來在外域活得挺滋潤,結果獸人突變後來個種族大滅殺,好運遇上那魯的逃難者一出來就被心情正差的凱爾薩斯打下來,飛行船還被搶去當行宮,12種族裡最悽慘的就是他們了吧哈哈(擺手)(沒同情心

    德萊尼男人是章魚,女人卻是美麗的羊精啊~ˇ(差別待遇

    難怪之前貴族花園要戴兔耳朵,在黑暗之門前面站定點時幾乎有1/3都是德萊尼美人~ˇˇˇ

    師祖是笨爺爺(指

    是治癒系小動物,結果搞到後來大家都對搶走爺爺的某人充滿攻擊性了XDDDDD

    大概還會不停破壞良宵美景吧,那群晚輩(大笑

    不過包容是包容,覺得該罵時還是會罵人喔(小動物炸毛?)(嗯,他沒那火氣炸不起來

    62

    百題絕對寫不完的.......(苦笑

    因為機械人群比較像是超‧長‧篇

    王也不會常常出來啦~主要是艾和吟遊詩人、小精靈的旅行

    王是沒心沒肺的暴君

    所以被傷害了痛楚就是直接貫穿靈魂

    影響人的不一定得是人呢

    但再大的疼痛也停止不了時間,和命運

    懶法師倒是可以來寫......因為是中短篇.....但沒時間啊嗚嗚(開始期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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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薩列里一直線的-妖怪2012年2月24日 凌晨2:33

    「現在是午夜,就算永歌森林四季如春,夜裡也沒有太陽能夠照亮那些泉爪山貓的爪子。」和你與你朋友的愚蠢。
    >>最喜歡的句子。沒有理由,大概是泉爪山貓的爪子,在月光下亮晃晃地閃瞎了我的眼吧?(泉爪山貓是這樣可愛的生物)
    不過如果我是辛多雷,我大概會回答,「泉爪山貓的爪子會輝映出月色,連鬼魂之地也逃不過月娘的眼睛,瑞迪~ˇ」
    啊,是的,術士與我的思考面向是如此不同...陽光也溫暖不了鬼魂之地嗎?術士你這陰寒、負面、缺乏信任的小傢伙~(搓

    話說,每次看術士聖騎這對,就會...該怎麼說呢,感覺上,其實他們各自都不算是個完整的個體,對方分別是他們本身所缺乏的那個部份,彼此補足。
    雖說是互補,但他們的本質卻又這樣相像,與人群相距遙遠且疏離....我的錯覺嗎?
    而且結尾滿痛的(?),究竟是怎樣的環境可以令珍視孩子的人,為了那一丁點的情感流露而心懷感激?總會為這樣的片段覺得不捨....
    .....術士!!QwQ( 爆(?)蹭
    賜福那個改變這一切的辛多雷(一起祈禱
    還有瑞迪不要哭,看你面癱臉,內心波濤洶湧的,我都覺得你會因太過快樂而淚流滿面了(拍拍


    好像很久沒有留言了?

    順說,術士偷溜出去究竟是被瑞迪抓包多少次了?????=_="

    版主回覆:(06/08/2011 01:16:10 AM)


    喔不,請別怪瑞狄,畢竟他不喜歡動物.......事實上,辛多雷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都不太喜歡動物類?瞧獵人訓練師還被守衛們不公平歧視......(遠
    (對了順提一句,瑞狄的弱點之一就是他會過敏)
    (大笑)

    術士在這邊已經好很多囉!都跟聖騎玩一陣子了咩~
    (所以說長大後他會變陽光?)
    (喔當然不,怎麼可能。)

    嗯........彼此補足是對的,看紐帶現在出來的部分就知道,其實聖騎一開始也有他的問題(歪頭
    術士會成為聖騎的唯一是有原因的,但他們的關係並不止於互相安慰就是,之後還會翻個幾翻哼哼哼(邪惡笑

    瑞狄當時已經為術士哭過一次啦
    (當時帕里都要嚇死了。)
    (到底誰才是老爹?)

    之前實習時我也很久沒留了,吃一堆白食(望天

    術士..........在那時的他心中,聖騎最重要。再加上對方對銀月城周遭很好奇,所以常常一有空兩個小鬼就跑了,還翹課.......(遠

    偷溜次數是數都數不清了吧!(理直氣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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