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棧──第十四章

「一開始，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

男人蒼白著臉，陰森森地敘述故事。

「只是晚上在進帳篷時覺得詭異。帳裡亂糟糟的，小暖爐不知何時熄滅，空氣很冷。呼息間覺得五臟六腑都結了冰。陰風吹過，昏暗的蠟燭滅了。所以我打算去將它重新燃起。誰知道，一轉頭……那張臉就貼在我鼻子前，皮膚青白、兩隻牛眼大的混濁眼珠直直瞪著我眼睛，白臉緩緩扯出古怪扭曲的笑、笑裂了嘴……」

「然後呢？」我緊張問，不住發抖。

「當然是抄起劍直接把他轟出去啊！」男人乾脆至極。

「……」剛才陰森的氣氛一掃而空，我瞪他一會兒，埋怨道：「蘇老爹，你真的很不會講故事耶！」

「老什麼爹！我才三十二歲！」蘇清風氣得大罵，一邊的語茶道長和藹笑。

「好了，清風，別吼了。」言下之意就是嫌棄某人太吵。

「師父──」高大男子委屈淚眼回望語茶，控訴似的。

……好好笑。

捂住了嘴，我偷笑到全身發抖滾進黑黑懷裡。三十二的喊三十三的師父──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語茶、掌櫃。」淨光和尚揉了揉光頭上的太陽穴，一臉不悅：「你們能不能聽蘇道友說完？」

「啊，大師，不好意思。」蘇清風抬手，笑嘻嘻道：「雖然師父是道長，可我不是道士唷。」

「那麼，蘇〝施主〞。」淨光木了老臉：「請繼續。還有，掌櫃，請端正坐好。刺客跑入帳蓬，可不是小事。」

被那雙虎目一瞪，我只好磨蹭地從黑黑身上爬起來。

蘇清風挨著他師父，續道：「被我打飛出帳篷後，那個人趁我還未出帳時反手灑出一大把綠粉，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說到這裡，錦服男子一付志得意滿：「不過呢，他大概不知道本少爺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天賦異稟的奇才！我理都不理那些毒粉，直接衝上去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那麼，」淨光和尚嚴肅問：「刺客在哪裡？」

「嗯？」蘇清風爽快道：「打昏了扔到樹林裡啦。」

「…………………」眾人沉默。

三聲冷笑同時發出。

「連個人都不會留下來，無能！」鄧子華不齒。

「還說自己是天才呢。」我不屑。

「乖徒兒經驗不足、進退失宜。」語茶道長笑瞇瞇補上最後一擊：「每天清晨多紮馬步一個時辰，上路後不許乘車騎馬，只許步行。」

「師父、您好狠哪！」一個大男人又是一陣淚光：「我就知道您不疼我不愛我了──」

「明天中午所有的炊柴由你負責，沒撿完就別回來了。」白髮道長的笑顏依然慈愛。

「……簡單來說，蘇施主沒抓到刺客。」光頭和尚繃緊臉：「已經好幾夜都有人侵入營地、擇人攻擊。雖然目前無人犧牲，可是部分同伴已是心情惶惶。對這件事，大家有何看法？」

與會的俠士們安靜了一些……

「晚輩認為，最先要討論的，應該是他們究竟想做什麼。」卓浴火沉穩開口。軍師大人在四天前的深夜被數人圍攻，左肩受傷。更慘的是整個帳篷被弄壞，搞得他現在天天和小凳子擠。

就各種方面而言，真是為難他了。

白少頜首：「這些人潛入營地，但並沒有四處殺人，而是先在各個營帳中埋伏。不像是要直接對我們不利，而是……」

「想找什麼，或是，想找特定的人。」卓大軍師肅然接口。

「是否為了王妃而來？」有人疑問，負責旅程安全的鄧子華哼了一聲。

「不可能。」小凳子臉色陰暗：「我原本也以為如此，還增派了人手，但前天凜王王妃的馬車也遇到卓子那種狀況。看來王妃不是他們的目標。」

這幾晚來，黑衣人像蟲子一樣一個接一個跑進來，不異於在這高傲年輕人臉上呼了一巴掌。所以幾天來，朱衫青年的臉色實在是差到不行。

「那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啊？」有些沉不住氣的少俠叫起來：「每天一直來，煩死了！」

「該不會是邪道的人吧？會不會是他們來找麻煩？」其中ㄧ人叫道，幾道敵意目光瞪向我身後的俊美男人。

真是衝動的孩子。我搖搖頭，懶散身子又忍不住往黑黑躺去、靠好。

邪門少主挪出一隻手將我拉近些，冰冷向眾人道。

「不是。」黑眸中掠過ㄧ絲冷意：「長白山龍等人亦遭襲。」

長白山龍？那個獨眼的大叔？

我眨了眼，唉呀呀，希望他沒事。那個大叔付錢很闊氣哩──

話說，雖然這支營隊裡頭只有白道人馬，但其實黑道也有一堆人跟了來。多半也是想為林大哥報仇的傢伙。(林大哥人緣真的很好說)只是因為不想和『偽善的傢伙』一起走，所以兩方一直保持著差不多的距離。

當然，每個晚上都固定會有人來向黑黑報告情況，打擾我和小黑的相處時間。老實講，我覺得這些別人戀情的傢伙遲早有一天會被馬通通踢飛。

真是討厭斃了！

「黑白兩道都受到攻擊嗎？」語茶道長手撫長鬚，閉目開始思索。蘇清風伺機抓起師傅的白毫烏龍喝了一口再快速放回去，還被滾燙茶水燙得吐舌呵氣。

……基本上，我懷疑他的心智一直保持在五歲，而且還是特別笨的那種。

「難道是第三勢力，朝廷的人……？」語茶皺起白眉，神色嚴肅。看到自己茶杯被動過，二話不說立刻巴了徒兒後腦一掌，接著某人又開始淚漣漣哀叫。

淨光看向我：「掌櫃，你怎麼看？」

我安靜了會兒，手指把玩黑少垂下的青絲，過了近半刻鐘才在眾人不耐的眼神中慢慢道。

「不能確定。」緩緩啟唇，眼眸深沉如墨玉：「宮裏存的各種毒物，沒有一樣像是蘇老爹形容的東西。但也不能排除他們是用民間毒藥的可能……」

「朝廷幹麼要找我們麻煩？」不知哪個青年困惑。

我擰眉瞟他ㄧ眼，又不確定是皇室中人，這問題根本沒意義。

「是不是因為掌櫃？」另一人回答，同時疑惑看我：「掌櫃的，你在皇少手下到底是做什麼的？云王竟然特地派人來？」

我ㄧ翻白眼，沒好氣道：「就跟你說過我不是皇少的手下，再說，云王府才不會為了我派人來好不好。」

麥老頭摳得要命，在王府裡，護衛還得兼婢女、園丁還要加掃地哩！

眾人冷冷齊看我ㄧ眼，好像是在說：『隨你怎麼講，反正我們都知道真相。』似的。

天可憐見，我比竇娥還冤啊！

委屈窩進黑少懷裏面，淨光和尚一豎粗眉，好似要想罵人。幸好語茶道長搶先一步開口道。

「好了，也不確定是否為朝廷中人所為，不須在此胡亂臆測。」

「道長說的是。」白少點頭，向大家說：「現在首要的，是防範對方並設法抓到黨羽……浴火。」

「毅子？」卓浴火不解望向喊了他ㄧ聲的好友。

只見上官少主一臉凝重注視他。

「如果抓到活口，」白少嚴肅道：「我以此次活動指揮者的身分，允許你使用你自創的逼供四十九式。」說完，五官仍忍不住抽了一下：「……記得到遠一點的林子去，還有，幫手挑意志堅強點的……」

「……我知道了。」卓浴火點頭，表情閃過ㄧ絲險惡……

眾人汗顏。

白少你允許軍師大人做什麼了？那個逼供四十九式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這是什麼禁忌招數嗎？！

好可怕！

我往黑黑身上縮了一點，順便理直氣壯抓住他的手環住自己。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黑道龍頭整個人僵掉了，哼哼哼。

「等一下。」一段時間沒開口的鄧子華說話了：「老實說……」他遲疑了一下：「我曾和卓子討論過……」

「子華！」卓大軍師變了臉。

「卓子，我認為這事兒還是說的好。」鄧子華ㄧ個皺眉，向大家道：「我和卓子懷疑有內奸！」

ㄧ陣大嘩。

「其實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了。」壞脾氣的暗器宗師雙手環胸：「明明設了暗樁，一點用也沒有；明明設了陷阱，對方總是避開。而且雖然帳蓬天天換位子，同ㄧ個營帳卻不會被襲擊第二次！害我想來個甕中捉鱉都沒辦法！！」

氣得咬牙切齒，他ㄧ付就是〝被我抓到我ㄧ定會撕了他！〞的模樣。

ㄧ張清秀的臉蛋能猙獰成這樣也不簡單了。

「鄧施主這話也有理。」淨光和尚皺了白眉：「但不到最後一刻……老衲不想證實這個可能。」

是了，營隊中人多半是武林名宿，大部分還是互相熟識的好友，大家想必不願相信隊伍裡出了叛徒，除非……

「嘎嘎，掌櫃的，你對內奸這事兒有什麼感想？」穿地煙鼠怪笑開口。

我瞟他ㄧ眼，勾出冷笑：「我在想，你是不是一天不挑撥離間，就會全身不舒坦。」

雖然這麼反擊了，但周圍投來的眼神或多或少又滲了些狐疑。我無趣偏頭，在小黑身上打了個呵欠。

所以說，我不喜歡這些毫無主見的人……

「夠了，又不一定是掌櫃。」卓浴火仗義直言，一個白道弟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拍掌。

「對了，敵人應該不會自己人打自己人！」少年高興道：「那麼，只要看看誰還沒被攻擊過，不就知道了嗎？」

白少擰了眉，才正要說話，幾個上官家的長老突地看向他，其中最老的那個緩緩道。

「上官賢侄，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試試，也好吧？」

「這……」不敢違抗幾位與祖父平輩相稱的長輩，白少低了聲：「……全憑長老們的意思。」

聞言，我微掩的眸中一閃……白少和長老們這是幹什麼？他們之間怎會有這種如針刺般的氣氛……？

我正思忖著，名單被取出，被襲擊過的人名一個一個刪去。在刪完後，桌椅凳三人組表情變得難看。

上面只剩三個名字。

ㄧ個是黑少。

ㄧ個是我。

還有一個，是雲笑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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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把我也視為奸細了？」

吐出悅耳聲音，冷艷而絕麗的花魁抿口茶。身在行進的馬車上，從容的動作卻優雅依然。那種尊貴深深埋入骨子裡，絲毫不因困境消失。雲笑嗔纖指抵頰，垂眸，將茶杯放到自己準備的小矮桌上。

「愚蠢。」

微笑聽著義姐的評語，我勾唇：「雲姐的批評好狠。」

「因為是實話。」她傾城ㄧ笑：「如果是我，一定也會叫同黨來攻擊自己。對方怎麼可能在這小地方露出馬腳……正道中竟有人為此動搖啊？」

「不少唷。」我笑。

不過那些蠢人就算了，長老們我實在無法想像他們也會為此所惑……所以說，他們大概是為了要殺殺白少的威風。

只是，為什麼？

這種事不是在蠑螈那代就……

「……不用擔心我。」雲笑嗔輕柔啟唇：「你雲姐沒這麼好欺負。」

「雲姐的本事，雲之自然知道。」我眨睫：「雲姐哪裡需要我擔憂？」

「但是，還是會擔心的。否則你也不會這麼早便來我這兒。」美麗又睿智的女子單手傾茶，靜靜道：「不管對方多有能力，還是會操心。因為對方是重要的存在……別小看〝擔憂〞這個因素，有時它會帶來無法預料的變數。」

「……我知道了。」恭敬受教，我又嘻嘻笑道：「雲姐這些天過得可好？」

「嗯，不錯。卓公子與鄧公子護我護得很周全。」雲姐從小箱中端出一盤精緻點心，放在矮桌。笑吟吟看我迅速拿了一塊塞入口：「鄧公子脾氣直率、個性可愛；卓公子博學多聞，廣知外邦大小事。與他們談天，是件有趣事兒……」

我停下品嚐糕點的動作，側了頭：「……那白少呢？」

「……」雲姐沉默一陣，才淡淡道：「幾個長老訓了他ㄧ頓，然後就被禁止到我這兒來了。」

「白少真聽他們的話？」我訝異：「還真是乖巧的孩子。」

「他的個性原本就是如此。」雲姐嘆口氣：「禮數在他心中份量太重……其實，他對我表明心意這件事，已經算得上是奇蹟了。」

「唔，他爹教他還教得真好哪。」撐著下巴，我嘟噥起來。那傢伙明明也沒守什麼規矩，專靠那張死人臉欺騙世人而已，怎麼偏偏把兒子教成這麼聽話的樣子？

嗯……糟糕，這樣子下去，這兩人會如何？

我愈想愈擰眉，千萬思緒一閃而過。

白少為什麼要像黒黑那樣死心眼呢？人生在世不過百年，真錯過了，說不定就再也追不回來了。而且雲姐也會傷心，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好了，你什麼也別想。這不是你該煩惱的事，小弟。」雲笑嗔伸手來揉我眉頭，雲淡風輕：「一切自有定數，再怎麼想，也無濟於事。」

「雲姐……」我正待說話，卻被麗人點住唇。望著那雙秋水似的美麗眸子，只得把話吞下腹。

花魁微微一笑，轉頭望向馬車外。剎那間似乎要乘風而去。

「聽說最近來了個西炎人？」她的聲音輕輕地、隨風散開：「改天把他邀來品茶吧，小弟。」

同是外鄉人，說不定，也有同樣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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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寒冷入骨。白霜遍眼。隊伍停下紮了營。

我在火堆邊烤火，想著事。由於黑黑去沐浴了，一時竟有些寂寥。稍遠的地方，也有個人孤單坐著，我一挑眉，走了過去，停在那人身後。

「小凳子，你一個人在這兒發什麼呆？」因為無聊，我故意喊了青年厭惡至極的小名，想觀賞他跳起大罵的模樣……

「喔，原來是你。」朱衣青年瞟我一眼，又低下頭。

……咦？咦咦咦？

怎麼沒有發飆？你的火氣呢？你的任性呢？其實你是冒牌貨吧？把小凳子還來！

「沒看過你心情那麼低落耶……」我在千手書生身邊坐下，唔，這傢伙的手腳好暖：「小凳子，你怎麼了？有煩惱的事可以跟大哥哥傾訴喔！」

他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大哥哥〞是誰，登時扭曲了五官：「夠了，你再說我就吐到你身上！」

「那你告訴我，你究竟在煩什麼？」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當然！」

「……」小凳子惱怒瞪我，想罵又不知道罵什麼才好。最後瞪了一會兒，乾脆偏過眼：「干你底事？」

「不干我的事呀。」我盈盈笑：「但說出來，一來你會舒服點，二來也能滿足我的好奇心嘛！」

「你這傢伙……」咬牙切齒瞪來，他正要大罵，卻突然改變主意般閉上嘴。瞅了我ㄧ下，忽道：「……欸，你跟他是好友吧？」

「嗯？」我ㄧ怔。

「那我問你。」小凳子沒頭沒腦說：「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啊？」我滴汗。

怎麼好像……入了虎穴的感覺？

「我從小就很喜歡一個人。」他逕自開始訴說：「很喜歡、很崇拜。可以說，我學那些我沒興趣的東西，都只是為了有一天能趕上那個人，我想變得跟他一樣。」

清秀的臉浮現思索，他單手撐頜。

「可是有一天，那個人突然不見了……我很著急，問了每一個我認識的人，沒人願意告訴我……最後還是從他的拍檔，我平常最討厭最討厭的冰塊蛇男口中才問出來，他犯了錯，被貶到了偏遠地方……我追過來，為了那個人。」鄧子華微斂睫，有如自言自語：「但是現在，他回去了……那麼，我該怎麼辦呢？」茫然看我，他殷殷問：「喂，守財奴，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盯著他……老實說，我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甚至連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都不確定。但是……

「你會這麼問，代表你在這裡，有了和〝那個人〞一樣重要的事物了吧？」我偏偏頭，火光映在臉上，忽明忽暗。

「以你那直線條的脾性，若不是有了同等重要的存在，想必現在早去得遠了，不是嗎？小凳子？」

直接，思考又率真。這樣如火的人只會風風火火地衝來衝去，今日能見到他猶豫模樣，實在難得。

「你、你在說什麼！什麼同等重要的存在啊！」鄧子華的臉上漾出可疑紅暈，並不是因為火光。

「分明就這樣嘛，不然你要我說什麼？」雙手環膝，我哼哼：「現在，就看你的決定囉。」

「決定……？」鄧子華又愣了，呆呆望來，我幾乎能從他如水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青年臉上露出苦惱，蹙了眉，指尖不經意放在雪上，竟溶了一大灘積水……我不動聲色注視他。

「……我做不出選擇，守財奴。」想了半晌，他挫敗閉上眼：「哪一邊，都放棄不了……我很貪心，兩邊都想要。」

「──那就兩邊一起抓住吧！」我理所當然回答：「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二選一，絕對有不同的道路。你如果兩邊都要，那就去拿吧！當然，失敗了也是你自己能力不足，怪不了誰！」

大紅衣衫的青年黑眸瞪我：「……守財奴，你知道嗎？」露出白牙一笑：「你這個人類，真的很狂妄！」

「男兒年少當輕狂。」我抿了唇笑，眼角瞥到一個黑色人影走來：「那你的決定是……？」

「先留下。」如火焰般的張狂男子倨傲：「我要將殺了林大武人的人揪出來！」

「然後？」偏頭，向後靠入黑黑臂彎。唔，這人才剛洗好澡，好香……

「再找出文武二石……就是義軍中兩個裁決人啦，林大武人之前選出的。」他難得好心替我說明：「義軍令牌不見了，只有文武二石能裁定如何應對。上一屆的文石是劉諸葛，兩年前死了，現在不知道是誰，武石在三年前換成了千耳堂堂主，也很難找。不幫毅子找出這兩人，我也不能安心回族裡。」

「……你會找到的。」我炫目一笑：「加油啊，小凳子。」

「不准叫我小凳子！」一如往常吼了聲後，鄧子華也不禁笑起來。跳起身，臨去前又睨了我一眼。

「守財奴，你相信鬼神之說嗎？」

明顯一句脫口而出。

我慵懶看他，抓了黑少一撮青絲撩玩，輕笑。

「存在的便會存在。」

朱衫青年凝視而來，志得意滿地笑，旋身離去。

瞧他走得遠了，我抬起頭，對上那皺眉的男人。

「千手書生那些話是何意？」黑黑問我。

我笑起來，雙臂勾上他脖，吻了一口。

「誰在乎？」

再重要……也比不上剛洗好澡的美人！

我吻著他，模糊不清的呢喃。

「反正，很快就會知曉了……」



                                   ~第十五章~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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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

嗯嗯~~有要回wh的留言說一下喔~~

R要開始來準備聖誕禮物了~~ˇ

這次聖誕禮物應該(應該喔)是自製圖，三張式，不確定增加~

WOW和天下第一棧已經確定了，剩下要畫什麼.......請幫R一起想吧.......(最近都在玩歐美的，很少碰主流了啊......有沒有人要看SB或變形金剛?[被巴])

另外，因為種種問題，所以只有回WH的同學我才能送禮....QAQ大家快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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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

(癱死)

......我討厭電概......

我討厭EXCEL.....

電波接不起來啊啊啊簡直跟966和睦實的電波合是反比啊啊啊啊啊啊~~~QAQ~~

在此感謝巴、墨墨、墨墨同學、小掌、雷雅諸位好人的幫助......(鞠躬)

有妳們才有那份電概報告........

另，留言時限剩下10天，大家要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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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2

為了慶祝男排系上得冠，所以今天再更1000字ˇ

唉呀呀~(往上看)終於要進入重點劇情序幕了呢......白少是可愛的孩子沒錯，可是我寫他一次就想扁他一次......= =

要禮物記得留言唷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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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

黑執事五我看完了....喔喔阿格尼真是可愛的孩子呀ˇ

附註一句，我是主僕=A=

還剩一次，15就貼完囉~(唉我18還沒寫完啊...)那接下來要貼什麼呢=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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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２６

這個......伏筆應該埋得很淺吧？看不出來R就要哭了......

請大家跟我念一遍──天下第一棧是東方奇幻文──謝謝＝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