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11日 星期日

2011中秋烤肉第一攤+第二攤

因為中午好熱,決定先放冰凍排骨=v=



(1)

標題:金幣,銀幣,許願池

等級:NC

cp:Arthas Menethil (阿薩斯‧米奈西爾)/Kel'Thuzad(科爾蘇加德)

警告:有一點點的屍骨play(但我想對重口味的客官們來說大概遠遠不夠),另外,因為作者還沒入手巫妖王小說,所以有非非非非常多蟲,真的接受不了的話,請把它當作au看吧(厚顏無恥)

授權:不,WOW不是我的,所以這兩位也不是。幸好如此,我可不想天 天打掃家裡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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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瓦娜斯‧風行者的金幣:我希望我們姊妹能夠一起長大、一起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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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四射噴灑,天譴軍的士兵咬下了一個精靈遊俠面容驚恐的頭顱。

無數女妖、憎惡、吸血蝙蝠與最為眾多的死屍,受邪惡力量所驅使,化作密密麻麻黑色潮水醜惡洶湧向銀月城,拖曳留下一道荒無醜陋的死亡之痕。亡靈足跡踏過的土地,變得焦黑且永無生機。

慘烈戰場捲入了數以千計的生命,死亡騎士冰冷盔甲交替發出金屬交擊聲響,無數身影穿梭於戰場與殺戮之間,符文劍迴盪毀滅之鐘鳴。那優雅居於東部王國極北之處、受鳥語花香、美麗永歌林土孕育的高等精靈們,在死者與屍體兵士的踐踏下,死傷了一個城市。

奎爾薩拉斯,陷落了。

隔了一道海峽,奎爾達納斯之島上,站著造成這一切,卻又毫不在乎此般煉獄景象的天譴軍君王。

阿薩斯駕深黑戰馬跨步在城市之中,周圍是高等精靈死前的慘叫。散發肉眼可見寒氣的霜之哀傷已息止屠戮,但他的士兵以他之名仍舊在屠殺。血染遍了那古老的、華美的城牆,猩紅染入海洋的波浪,艷麗更甚它人民喜愛的紅色絲綢。墮落的人子、弒父的國王,他的步伐迅速而穩定,身旁將領將風行者次女的屍身高舉過頭,恭敬奉乘上來,馬鞍上的他只看一眼便繼續往前。

直到抵達了旅程終點,那口井。

墮落的國王於太陽之井正前方頓立,揚開冷酷狂妄之微笑。他抬起手,朝翻湧法力能量的井中投去了枯骸。那沾染著他父親與恩師烏瑟的血、令羅德隆成為死城的骨匝。

他低喃。言語力度卻剛如金鐵堅硬。

「醒來吧,科爾蘇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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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瑞納斯‧米奈西爾國王的銀幣:希望吾兒阿薩斯能永遠依循人民的最佳利益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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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具骨骸,被包攏於刺骨冷風之中。

原本應是靈魂之窗的眼窩凹陷處,閃耀寒藍色光芒。憑藉死亡騎士之主的意念,高等精靈賴以為生的神聖太陽之井被用來灌諸於單一人身,只為復活他,復活前達拉然大法師、受詛咒的施法者、於大陸北方進行死亡大軍惡毒研究的邪惡之人。

「科爾蘇加德。」阿薩斯再次低喚,駕於高大戰馬背上,垂眼凝視漂浮於空,只較悖德國王稍低一些的高階不死生物。

周圍的亡靈士兵既敬畏又恐懼,遠遠瞻仰。它們不夠格靠近自己的主上及他的首臣,剛離開太陽之井的科爾蘇加德渾身皆是冰冷的魔力,不慎加遠離即會被撕成碎片。

但它們還是帶著狂熱與骨子裡的畏懼,朝拜它們的王及巫妖。

就如水手對於水中美艷的女納迦又愛又懼,如此強大的力量,也令不死生物們不可自拔地崇拜且臣服。

宛如魔性。

當王者俯視巫妖時,科爾蘇加德同樣凝望阿薩斯。

無人知道它沒有血肉與嘴唇的顱骨咧開了笑。

眼前這原本如寶石美好的王子唷,如今親手弒父、並將其遺骸拋棄荒野以用老國王骨灰閘保存科爾蘇加德化成灰的殘屍。做出此等大逆,這已不是罪人二字能收涵了。

英明睿智的米奈西爾國王呵,你可會痛恨我嗎?

是我將您金子般的男孩,腐蝕成這般蒼白可怖的──駕馭死亡的殘酷明君。

自願死於阿薩斯手上,以幽靈之姿誘其墮落的法師現今僅餘醜惡骷髏白骨。可巫妖卻藉著法力浮在空中,仰望它的國王而笑。

「──科爾蘇加德。」阿薩斯第三次,呢喃了眼前魔鬼之名。

巫妖俯首,妖紫法袍陰森飄盪,它虔誠拜下、它崇敬行禮。

它呻吟。

「──吾王。」

彷彿讚頌這般景象,血花壯麗且哀慘綻放於海洋的此處與彼處。人民死亡,亡靈大軍唱誦禮詩,為它們將得到的美好未來稱額歡慶。

它們血洗了一個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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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上的模糊難以淨化。厭惡無法被治療、滿足。貪婪無法被驅除。憤怒無法被療癒。因此吾等成為諸般此等情緒之化身。

──科爾蘇加德‧天遣軍團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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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譴軍盛大迎接了它們的首臣重返不死生物軍團,它們在一片死寂的羅德隆狂歡,以疫病、慘死尖叫,和絕望哭號。

達拉然被重創。

惡魔現身於這個世界,下一個目標是,艾澤拉斯。

亡靈渴望力量和毀滅,它們心靈扭曲,充滿生前的貪婪醜惡,又因忌妒生者而狂忿。靈魂的恐怖較外表更令世人驚懼,二者注定無法相容於世。

天譴軍不在意此事,它們心中唯有服從,服從強者與它們的王。它們仍擁有鮮活生命時,投之以咒罵害怕的國王。

而它們的君主,現下正屈腿坐於能夠一望他駐紮城中大軍的王室房間中,指間夾著一只高腳銀杯,若有所思眺目窗外冷藍星火點點。數以萬計,無窮無盡,那是他的士兵死亡靈魂的眸光,它們再不需要伊瑟拉的仁慈,那短暫的死亡,因為它們早已得到更好的──或說更長久的那物。

直到永遠。

科爾蘇加德站立於阿薩斯‧米奈西爾身後,做為一個好臣子,它安靜不語。做為一個好導師,它讓它的王子──啊,現在該稱為國王了──獨自思考。

阿薩斯死白色髮絲散於肩上,即使是在自己的國土、在從小成長的王城中,他仍然全套盔甲,只除下那線條銳利猙獰的鋼鐵頭盔。國王手上酒液忽地晃了下,科爾蘇加德立即知巧抬頭,正對上死亡騎士瞥來的冷酷雙眼。

「這一切都在你的計畫之中,科爾蘇加德。」

「皆蒙陛下神武決策──」

「我說的一切,包含我成為國王這件事。」天譴軍之主漠然而笑:「還有你引導我殺了你的計畫。」

巫妖神情不變,連周身的法力能量也毫無波伏。

生靈大概很難理解,但不死生物不會在乎這種事情。

相反,因為此事,它反而是阿薩斯的導引者、他的老師、為他揭開真相的人。

所以巫妖甚至有些困惑,它的國王為何提起此事。

這就與阿薩斯突然對它說太陽是令人痛恨的溫暖、瘟疫的氣味甜蜜動人一般,無謂到詭異的程度。

科爾蘇加德在陰暗房間中沉思幾秒,終於在從高等精靈手上掠奪來的美酒香氣裡徐徐開口。

「吾王──」

再次背對它的阿薩斯望著窗外道。

「誘惑我。」

「──吾王?」

「我命令你誘惑我,科爾蘇加德。」

羅德隆王國無盡黑夜為幕,墮落的聖騎士王子指尖浸在銀杯中的銀月紅酒裡頭,沾了酒液移到唇邊伸舌舔了舔,那雙冷酷眼眸移向他垂手侍於身畔的巫妖。

「就像你誘惑我殺掉我父王一樣。」阿薩斯嘴邊彎起了笑,藍色眼睛猶如火焰。坐於高位的國王傾下身,將染著血、塵土和酒水的手指按到他的巫妖堅硬慘白齒骨上:「誘惑我,科爾蘇加德。」

 

 

「我要真正的你。」

「那個即使只是卑賤幽靈,依然厚顏無恥引誘我的你,科爾斯加德。」

「即使你復生成了強大的巫妖……」阿薩斯彷彿厭憎又同時著迷般冷笑:「科爾蘇加德,你依然是你,陰險、惡毒的法師;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怪物──引領我墮落之路的先知。」

 

 

巫妖突然抽開身,向後退去。

哦不不。

阿薩斯想也不想便坐起身去追趕對方,科爾蘇加德卻低笑著離得更遠。國王立時瞇起了幽藍殘酷的眼,迅雷般伸出手臂把不聽話臣子的頸脊椎骨揪住,撞上床舖,力道足以令低階的死亡騎士脖頸折斷、再次暴斃。

他從不容忍,從來就吝於施捨耐心。

啊啊,不過。

那是有必要的嗎?

科爾蘇加德骷髏的臉劃開法師特有的微笑,將一絲自滿掩藏於含蓄順從之下,卻又故意將其裸露得能被國王看見。它仰頭以牙齒親吻阿薩斯,彷彿剛才從未反抗。它的王本身便是慾望、瘟疫、寒冬與死亡。那深紅厚重的天鵝絨拂過國王陰冷昂立的身軀,如此廣袤之紅幔。

「吾王……」

巫妖呻吟。空洞的眼眶中靈魂之火閃爍,為表臣服以及平撫隱隱橫生憤怒的王,它的核心突然如生者心臟跳動起來、法力能量聚集、濃縮,一層一層服貼上它蒼白色骨骸。

那是神經、肌肉、血管、皮膚和毛髮的聚現。雖然這對於它來說無所意義,但它甘願服從它的王。而阿薩斯凝視身下骷髏彷彿春天繁花一瓣一瓣綻放般盛開了血肉,成為他熟悉法師鬼魂的模樣。

他低低笑了。垂下頭去,用鼻尖蹭過法師仍然冰冷的身體。

「你們巫妖都穿著這種法袍嗎?」天譴軍的王耳語,配戴堅鋼盔甲的手指侵犯進科爾蘇加德深紫衣袍之間。

「簡直……赤身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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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蘇加德的金幣:有時候,我只希望能有人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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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科爾蘇加德沙啞,阿薩斯的手指停滯在它生長了肌肉皮膚的胸口之中,宛如指尖與法師胸膛融成了一體,只有巫妖知道,那是無可述說之苦楚。

那就像緩慢的凌遲,男人的短硬指甲剜過虛假心臟,劇痛折磨依然真實。

「舌尖染蜜的滑頭。」阿薩斯在巫妖脖頸上囓咬呢喃,舌頭滑過身下男子的身體,從燦金退色成蒼白的髮絲掃過科爾蘇加德光裸肌膚:「滿腹壞水的魔鬼。」

國王宛如好奇殘忍的稚童,一吋吋摸索這由法力能量築起的身軀。若將這副軀體賜與麾下那些侍僧,它們會如何為此精密複雜、魔法藝術的成就目眩神迷?(但曾為聖騎士的國王也僅只於想想,畢竟,近戰系對於這些躲在角落施法的陰險傢伙並無半分好感,再者,他更願意為科爾蘇加德一人,殺掉所有的侍僧。)

「我的巫妖。」他低喃,嘴唇壓上臣子的嘴,那與珍娜接吻的感覺全然不同,沒有那些蜜糖、金色陽光、或是少女馨香,天譴君主嚐到了寒氣與鋒利法能,還有無味乾燥的塵埃。

而科爾蘇加德在它的國王將手探入巫妖核心時,破碎地喊叫出聲。

巫妖用力咬住了死者之王的肌肉,那已經不再會流血的死白造物。它仰頭哀慘同時放蕩地呻吟,手指在繳獲的高等精靈絲綢床被上抓緊、撕扯開了長長一條殘破口子。

幽藍核心於阿薩斯指間散發妖異光芒,國王每一次的撫弄都令巫妖無法自主地嗚咽。

「我之前有時想著,當你活起來後,再殺你一次,是不是這一切就會消失。」

科爾蘇加德屬於成年男子的身軀發抖,它的生死握於它的王手上,懸於那個口氣飄忽的青年(是的,青年,它的國王那樣的年輕)指縫之間。但它發抖是因為那無可忍受的疼痛,並非畏懼或者害怕。

巫妖早已將一切獻給它的主人。在天譴軍中,強者為尊──它效忠於國王,超越其他所有。因此在科爾蘇加德的顫抖中唯有順從。

「在北裂境,我曾經渴望回到父王身畔、烏瑟與珍娜的身邊。我想要放棄仇恨,在那些無情拍打在我和我統領士兵的冰雪間隙。我如此渴慕親情、愛情,」阿薩斯揪緊身下法師的黑髮,冰冷嘴唇印在巫妖耳上:「我知道,只要我回航,便能重新得回一切。」

耳朵上的柔軟沒有溫度,但科爾蘇加德毫無瑟縮,直直仰望缺乏表情的國王。看著它的王低下霜白頭顱,緩慢而溫存地親了親它鼻頭。

「但,知道為什麼我仍然投向你的慫恿嗎?愛卿。」

羅德隆曾經的王子閉上眼。眼睫投下的陰影依然如往日動人英俊。

「那是因為,你給我看的才是真實。」

他分開了臣子大腿。

科爾蘇加德痛叫出聲、呻吟著,誠實於它殘暴強大的君主。打開身體順服於它的國王施予的掠奪。它躺臥著顫抖,向凌亂一片的床單喘息,縱使它已經不再是需要空氣的生靈。搖曳靈魂之火的眼眸茫然擴大,在下一秒被主君抬高身體時縮成一點。對於屍體來說,痛與快樂是為一體,當它們的血液不再奔流,當它們的心不再跳。

那全是國王施予它的,不管是懲罰的意味,抑或是單純專屬死者慘然的性。

它效忠於這天譴的王。

死者叫嚎及殺戮之聲在外頭,響徹染紅的天空。

它們仍能聽見,黑煙與火吞沒生者的城市,高貴的生命如流星群一一殞落。天譴軍團以高等精靈的死亡為盛宴肆意狂歡,同時受萬物淒厲詛咒。這交雜的歡語慘哭中,科爾蘇加德復生於阿薩斯指間。

而在此時此刻,它的國王於被屠殺之敵人的床褥上霸占了它,以殘忍和貪婪將它禁錮於臂膀之中。

科爾蘇加德發顫地閉上雙眼。將臉埋於國王失去溫度的強壯肩膀中,在被奪取被穿透的恐懼及對於國王無可收回的熱愛忠誠中,咬住失控尖叫。

那幾乎就是個擁抱。

一如阿薩斯那如厚重布幔包圍了它全身的低沉嗓音,那雙鋼鐵般冷然的手臂,將惡紫巫妖鎖在它墮落了的白色國王身側。

懷抱巫妖的國王,他的國度散佈死寂冰雪,以及純白的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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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薩斯的金幣:好吧,我將會得到一個王國,成為一方之主。那我還需要什麼?……或許來份冰封烤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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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年那些投入達拉然清澈許願池的,純金色硬幣上的願望,那美好天真的心願──不是死去,便是已然被完全遺忘。

 

FIN

好久沒寫東西發現最近寫的都是兒童不宜(遠)

而且本來想寫得更.......血腥一些,內臟梗什麼的(靦腆笑)

但這可是中秋節,我們就算了吧

別吐槽我標題非常少女──難道你沒發現這兩人的服裝演白馬王子和公主剛剛好嗎?(多虧巫妖那件宛如公主長裙的制服,LOL)

晚點繼續更新,得先去PUBMED找PAPER orz

晚上的肉應該是.......溫暖一些的地方?(wink)(功課順利些,說不定還有月餅當甜點)

<3<3<3(給我住手



(2)

標題:非願以償

等級:NC

cp:Thrall (索爾)/Vol'Jin (沃金)

警告:夫夫吵架。與正史有關的我都不了解,謝謝,同樣請看作AU

授權:  不,WOW不是我的,所以這兩位也不是。

           DAMN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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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件事。」

獸人大酋長剛回到做為臥房的人工石洞,便見到沃金盤腿坐於影子中,手掌撐著下巴注視蠟燭火苗。金黃光線在他側臉線條上晃動,帶有半分火焰特有的原始神秘意味。

「聽說,你準備好離開奧格瑪,去拯救艾澤拉斯。」

索爾深深嘆了口氣,卸下尖刺肩甲與霜狼之鎚,置於涼爽亞麻臥榻邊。奧格瑪夜晚的風湧入,有股涼意,他再一次思考卡爾洛斯進言將紅色大地上的都城建為鋼鐵壁壘的可能性。索爾在多年友人面前坐下回應。

「是的,沃金老友。」

他們討論過這個,在片斷詞語之間,在每一次他遠行帶回的消息分享之中。沃金看得出來他的獸人薩滿不時露出隱藏的急切,關於元素將來的崩榻。

他自然不會阻止他,元素就是一個薩滿的靈魂,而既然藍膚食人妖已得了獸人大酋長全部的心,靈魂這東西他不介意分一些出去。不用索爾開口,他自然會為他守住奧格瑪和部落,等那個有著無可抗拒奉獻自己傾向的聖人回歸。

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重點。

「第二件事。」換了個坐姿,食人妖毫不在乎修長小腿延伸至大腿根部盡展於對方視線。沃金抬起銳利藍眼,神色變得冰冷:「我聽說,你要將大酋長之位讓予小地獄吼。」

部落雙王之間的空氣瞬間如寒冰王座冷冽。

「我無法理解,索爾。為什麼會是卡爾洛斯‧地獄吼。」食人妖奇異地柔聲:「他並沒有任何,做為領導者的資質。」

「卡爾洛斯從小被做為繼承人教養,」索爾耐心地想說服友人,他伸手取來一皮袋阿碧翠絲準備的奶酒,傾倒入沃金身前酒碗:「若他那時並未病重,他必定會跟隨他的父親,成為族中勇敢的英雄。」

「但他那時的確病得要死。」沃金將酒湊到嘴邊,冷酷指出:「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魯莽的年輕人、因一己之私葬送士兵的將領、不懂尊重族中流過血汗長者的無禮之輩──」

「夠了!」獸人忍不住怒咆出聲。他握拳一捶床鋪,藍色眼睛流轉燃燒起的怒火:「沃金,你不如我認識葛羅姆‧地獄吼那樣深,他是我無法與其比較的勇士、有著相當於半個奧格瑪獸人凝聚起來的勇氣,他珍惜自己的戰士,並且在黑暗之門毀滅後,成功保護族人如此之久──而卡爾洛斯身上流著與他相同的血!」

「但他不是葛羅姆‧地獄吼!」

「他會成為如葛羅般的偉大戰士!」

「是嗎?也許你應該聽聽凱恩‧血蹄的建言!」食人妖站起身反唇相譏。

太過稀少了,索爾太少有機會接收到他的族長如此的惡意。

即使他從未忘記,沃金的美是那樣的具有攻擊性。

「也許你應該對下一代抱持希望而非偏見!」獸人不甘示弱抬頭,憤怒咆哮。

太過稀少了,沃金幾乎從未見過他的大酋長狂怒固執如此。

縱使他原就知曉,只要索爾認定一件事,他便會以足以驚嚇眾人的堅定向前。

他們氣喘吁吁怒視對方,奶酒在劇烈爭吵中不知何時已傾洩一地。食人妖與獸人緊緊注視對方被燭光映得深藍的眼,良久,久到他們心中怒意如晨露蒸發消退,兩人同時撇過頭去。索爾將臉埋入深綠大掌,而沃金將自己摔坐入床榻。

「有時候我會想,」半臥在床的食人妖扶住自己額頭,藍眼垂於火紅髮絲陰影下,他疲憊在燭光中低道:「那時如果我們派遣的不是霸王之子──那麼現今會是什麼樣的一番局面。」

啊,薩魯法爾,年輕的、無畏的薩魯法爾,你可聽見人民為你低泣,你可看到霸王心傷的眼睛。

「索爾。為什麼呢?」奸詐的部族之長,部落的智囊緩慢將臉蹭上亞麻薄被,層疊布料空隙,那雙晴藍瞳眸茫然望向躺倒於他身旁的對方。

「沃金,我的老友。請聽我說。」索爾伸出厚實手掌握住了食人妖三指的手,他仰望岩壁半晌,才看向沃金,藍瞳溫和而坦率。

就是這樣,沃金想,就是這樣的眼睛,所以他才無法逃離,所以他才成了被馴養的迅猛龍,乖乖被套上繩韁,還無怨無悔。

索爾凝視他。

「你聽我說──沃金──」獸人的模樣就像不知該如何開口,啞然良久,才說了一句:「我不是一個理想的大酋長。」

沃金瞪視他。

亞麻床被之間,索爾注視愛人的眼睛,又慢慢說了一次。

「我不是一個,理想的大酋長。」

有那麼一瞬間,沃金痛恨於自己與索爾的默契。

就這麼一句話,他理解了這獸人所有想說的、未說的話語。

「你不想領導我們。」食人妖低語,坐起身,他強壯胸膛颳起從未出現在他們熱帶故鄉的寒冷冬風。

本能地,他想後退。退到世界的盡頭。但高大食人妖族長依然盤坐原地。

他呢喃,將問題拋給對方與自己的記憶。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從一切還沒起始前,你就不想站在這個位子上,是嗎?」

所以你才一直凝望門外,不管接見了多少冒險者。

你一直看向離開的道路。

「沃金。」索爾依然沒有放開食人妖的手:「我並非完人,我的老友。」

「我會憤怒、會恨,我會害怕,有時也會產生愚蠢的自滿。」獸人的大酋長低垂眼睛:「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獸人,被人類當作奴隸養大──雖然這並未令我軟弱,可我畢竟不是做為領導者而生,不像你──不像卡爾洛斯。」

沃金冷冷看著床邊草原獅毛地毯,而這令索爾痛苦。

他心底渴望平凡的生活,做為一個單純的獸人,〝索爾〞是他唯一的身分。並非〝獸人的大酋長〞、〝霜狼之鎚的持有者〞,他只希望平凡地活著,在大地上奔馳狩獵、屬於一個小部族,和同一族的薩滿一起於日常中與元素對話──和心愛的人共組家庭。

他不是天生的領導者,因此他也一直恐懼於將自己的族人以及忠心盟友引入歧途,導致無可救藥的滅亡。

眼前的食人妖仍舊沉默,目光投向遠方。索爾只覺得疼痛與疲累,但他死死握著沃金的手,那觸感既粗糙又溫熱,他不願放開。

下一秒,紅髮的族長眼神回到他身上。

沃金勾起了嘴角。

索爾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可他沒有放過這個信號,手一用力,將食人妖矯健柔韌的身軀擁入懷中。卻聽沃金笑聲悶悶於他肩頸。

「索爾。」

他的食人妖愛人話語中,夾帶令獸人放鬆的輕笑。

「我們為何要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無用爭執上呢?索爾。」

沃金撫過獸人綁成長辮的黑髮,笑了起來,他傾身細語作出要求。

「帶我去海岸。」手指輕柔揪扯獸人與柔順扯不上邊的黑髮,沃金微笑:「現在。」

即使依然搞不懂何時演變成〝沃金玩鬧般壓在他身上〞這種狀況,但索爾依照多年來的習慣,立刻按照對方的話行動。

風靈將他們兩道身影卷起,飛翔於夜晚之中。

晚風拂過沃金的額頭,紅髮飄飛,刷著懷抱他的獸人臉頰。索爾想,他大概窮其一生都不能忘懷這個景象了,這暗影獵手、這巫術之民的族長,他究竟是用利箭射穿了他的心臟,或者是將他獻祭在了祭壇之上?

海的鹹苦飄忽而來,獸人大酋長回過神來,低眸要找個地方落地。

沃金卻吻了過來。

還有,元素啊,他的手指。索爾耳朵刷的綠了,溫和獸人幾乎不可置信。就在天空中、月光下,波光蕩漾的海洋上,這大膽的食人妖──

剎那間喪失了操控元素的專注力,後果便是,兩人直接從半空中掉落到海水裡。

「沃金……」他無可奈何摟緊懷中的食人妖,單手抹過掉下時,被海面撞痛的臉。

好不容易把人帶回海岸,他們躺在沙灘上,自腿以下依然不時被海潮拍打。雙雙依偎,交換小小的呼吸。

「今晚的海浪真大。」索爾喃喃嘟噥,撫過沃金的獠牙。

「因為今天是月圓啊,我的大酋長。」食人妖火紅髮絲被海水濕得貼臉,他大笑於潮汐中伸展野性身體,水光是誘惑的妖異:「月圓的滿潮,特別──洶湧啊。」他掛在獸人耳邊喘息著笑,唇瓣湊上卻連一個輕柔的吻都吝於落下,彷彿刻薄的愛人。

沃金悄聲對索爾說。

 

「你想跟海浪一起進入我嗎?」

 

食人妖感覺獸人壯碩臂膀環住他矯健的腰。

浪潮拍打於他們身上,一半的身體浸於水中,沃金甚至能感受到隨著索爾的動作,有些許海水滲入他們之間,但部落的王們渾不在乎此事。

那只不過是鹽水罷了,在杜洛塔的惡土上,沒有誰能如此嬌嫩。

「保護好自己,沃金。」索爾低沉請求,在手掌給予食人妖修長背脊愛撫的同時。

「我離開後,保護好自己。」

他不停這樣叮囑著,卻沒提過半句他們的城市。彷彿後者可以日後慢慢再說,日程排在最後分別之時、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能如此輕憐蜜愛之時,才會拿出來託付。

他身下的沃金抿出笑來。

 

「我的大酋長,你還不明白嗎?」

 

──你不可能如你現在所想,永遠離開。你不可能如願以償。

你跟我,我們天生便是如此。

不是生而為王,而是,注定為族人奉獻至死。

小地獄吼,才是那個與我們不同的存在。

沃金投入與愛人深情的吻,交換嘴唇的溫度,海潮中他們在彼此尖銳獠牙間,找尋溫柔的愛。

所以,你必定會回來。

沃金平靜想,此時他幾近通靈的恍惚,心靈與那些與祖靈對話的古老巫醫同步,那些神秘之物呵。他的思想被注滿巫毒迷霧,只是擁有不可言之原因的全然篤定。因此他如大貓優雅而懶散垂掛在他獸人伴侶身上,享受原始歡快帶給他的甜美快感。

而你會回來。

你將再次登上王座,不論你遠行至何方。

「所以,索爾,」紅髮的食人妖在慵懶的親吻、懶洋洋且溫存的性愛之間,吐息在緊擁他的獸人強壯肌理上,他擁抱對方的手臂肌肉如流線健美:「思念我吧。」

思念我。

深切地思念我。

對我保證你會試著如此。

 

 

直至我們再次於這月圓下相聚。

 

 

fin

 

中秋節快樂!!!!!  LOL!!!!!!

死了我作業還沒寫完(衝去趕)

今年寫了近萬的肉,滿足了,喔耶~!

只是蛋糕還沒烤完,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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